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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她》

65.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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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寻静静看向秦风野,他高挺的身影屹立在黑夜中,当他抽第二根香烟时,她开口了:“你车技比以前好很多了。”

“哼。”秦风野声音带着微微的讥讽:“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夏寻声音停顿了一下,说:“过去很多事情我从未忘记过,我并非没有一点良心的,秦风野。”

秦风野本来是背对着她在抽烟,突然转过身来:“怀念吗?”

“呃。”夏寻抓了抓头发,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问我怀不怀念高中时你带着我无证驾驶吗?”

秦风野不置可否。

夏寻沉默了。这有什么好怀念的?难道怀念她第一次坐他的车,他开车的技术烂得把她给开吐了吗?

夏寻望着他的眼神变得有点幽怨:“莫非你很怀念?”

秦风野不语,只是唇角扬起的弧度表明他心情正在好转。

夏寻:“……”

那时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一场高三摸底考试结束后,因为之前有学生不堪高考的重压闹跳楼,学校领导也怕把学生管得太严真闹出事来,所以放了三天假。

夏寻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

周苏苏挽着她一只胳膊,开心地说:“夏寻,终于可以去玩了!”

夏寻瞥她一眼:“你又不回家?准备去网吧打游戏?”

周苏苏晃晃她胳膊:“要不要一起去打游戏?晚点回家?”

夏寻还未答话,一个别班的男生突然跑进教室里冲她喊:“夏寻!你还没回家吗?”

夏寻认得那个脸上长着几颗青春痘的男生,322班的,叫庞雨,之前帮她传话给秦风野。

夏寻:“有事吗?”

“有啊。”庞宇大大咧咧地说:“我们老大也没回家,在楼下公告牌那里等你呢!”

夏寻:“他等我干嘛?”

“终于放假了,当然是一起去玩啦。”

周苏苏眼睛一亮:“好呀好呀!我们一起去玩!”说着,就拉着夏寻一起出了教室,下楼。

秦风野站在公告牌旁的树下,等了一段时间,脸色有点不耐烦。庞宇跑过去,手指了指后面跟来的周苏苏和夏寻。

周苏苏放开夏寻的手,一蹦一跳地跑到秦风野身边,两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问:“帅哥,放假了,准备去哪里玩呀?”

秦风野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这个咋咋呼呼的女生老是跟在夏寻身边,跟个小尾巴一样甩不掉。

“你们去哪里。”他虽然是在回答周苏苏的话,眼睛却望着走来的夏寻,微扬起下巴,喉结滚动了一下。

周苏苏:“我们准备去网吧打游戏呢。”

夏寻有点懵,突然觉得去网吧打打游戏放松心情也不错,于是对秦风野说:“你去吗?”

“去就去吧。”秦风野说,表情依然又酷又拽。

一起出了校门,夏寻有点口渴,就进了路边一家小卖部买水,秦风野也跟了进来。

周苏苏本来也想一起跟进去,却被庞雨一把拉住,嬉皮笑脸地说:“那边有卖章鱼小丸子的,我们去看看吧!”然后把她拉走了。

夏寻打开冰柜,望着里面花花绿绿的饮料,问身旁的秦风野:“你要水还是饮料?”

“水。”

“嗯。”夏寻回头,对他淡淡一笑:“是应该多喝水哦,饮料喝多了不健康,秦风野。”

少女笑靥如花,秦风野眼睛定在她脸上,喉结又滚动了一下。

夏寻从冰柜取了四瓶矿泉水,一共六块钱,要结账时,秦风野突然伸出手来,手里拿着一张崭新的粉红钞票。

店主是一个满头银发、弯腰驼背的老太婆,她两手颤颤巍巍地接过那张百元钞票,眼睛凑到钞票前瞅了好一会儿,抬起头,迟疑地说:“小伙子没有零钱吗?”

“你怕我拿假`钱蒙你吗?”秦风野脸色有点难看。

老太婆讪笑。

“有有。”夏寻连忙拉开书包拉链,“我有零钱,奶奶,一共六块钱是吧?”

“是是,小妹妹,六块钱。”老太婆说。

夏寻正想从书包夹层掏钱,秦风野却挡住她拿钱的手,冷哼:“老子不花女生的钱。”

夏寻:“……”

她很无语地望了一眼突然大男子主义发作的秦风野,他不想花女生的钱,难道就忍心为难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奶奶?

刚刚考完试,夏寻只想放松一下心情,缓解高考带来的压力,实在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和他吵架。她快速从书包里找出一张五块钱钞票和一个一块钱硬币,放在桌上,把水装进书包里,把那张崭新的粉色钞票塞进秦风野裤袋里。

“走吧,我们去打游戏。”

秦风野样子看着很不爽。

夏寻干脆拉着他手走出小卖部。

周苏苏和庞雨也买了章鱼小丸子回来了,夏寻把水分给众人,在路边吃完章鱼小丸子,打出租车去网吧。

上车时,后排能挤三个人,周苏苏先上,夏寻随后,庞雨自觉地拉开副驾驶位,和司机坐前面。

车在路上开时,夏寻打开书包找东西,前面在修路,高高堆起的沙石挡住了去路。

司机是本地人,一打方向盘,抄起小路来。后排三人都没有系安全带,急速转弯使周苏苏朝夏寻一边倒去,夏寻两只手还在书包里掏东西呢,全然没有防备,周苏苏结结实实撞她身上,她身体也失了控制,朝秦风野身上倒去。

她几乎是倒在了秦风野怀里。

隔着轻薄的校服,秦风野甚至能感受到少女的腰身有多柔软美好,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他脑子空白了一瞬,紧接着夏寻的一只手又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不到两秒钟时间,就把手拿开了。

她柔白的小手无意中按在了……

秦风野:“…………”

夏寻为了稳住身体,手在秦风野身上按了一下,待身子坐直,她一只手扶住周苏苏,一只手抱住书包,并没有把刚才和秦风野的身体接触放心上,毕竟赶公交车时,那人挤人的惨烈场景夏寻都不知经历多少回了。

她终于从书包里把手机找出来了,她给妈妈打了电话,告知妈妈今天学校放假了,她要和同学去玩,晚点回去。

到达网吧后。

下车。

夏寻、周苏苏和庞雨一起站在车外,看着迟迟不下车,坐在后排的秦风野。

夏寻见秦风野在车座上一动不动,奇怪地问:“你不下来吗?”

司机也回头问:“小兄弟,有东西落车上了吗?”

秦风野不说话,用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盯着夏寻。

夏寻莫名其妙:“你怎么了?看着有点不舒服。”

“帅哥,咋啦,不是说一起来打游戏吗?”周苏苏也问。

而庞雨很神经大条地说:“老大,学校放假了,网吧一定会来很多学生上网,我先去占位置啦!”然后他自己先跑进了网吧里占位置。

夏寻突然想到什么,瞪着眼睛问:“你不会是因为吃了一串章鱼小丸子,食物中毒了吧?”

秦风野看着面前这个害他不能正常走下车的罪魁祸首,手里抱着书包,那一脸无辜的模样,咬牙,眉眼越发凌厉深亮,表情变幻莫测。

夏寻见他脸色变了又变,以为自己猜对了,不禁又是一阵无语,这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吃个路边摊居然就把自己整成食物中毒了。

“不会吧,那家章鱼小丸子我吃过好几次了,啥事没有呀。”周苏苏说。

夏寻微微眯起眼睛,弯腰凑向他,颇为关心地问:“要不送你去医院?秦风野。”

“不、用。”秦风野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说,看起来像是大爷脾气要发作的样子。

夏寻:“……”

不用就不用,他发什么火?又不是她请他吃路边摊的。秦风野是吃炸药长大的吧,动不动就发飙。

而且他为什么要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夏寻很懵:“你要在车上坐到什么……”

秦风野突然下了车,大步流星,一阵风似地进了网吧……的洗手间,半个小时以后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还真吃坏肚子了?夏寻瞥了一眼坐她旁边的秦风野,觉得有点好笑。

网吧里坐满了学生,有本校的,也有别校的。

四个人组团打怪,游戏开始不久,周苏苏衣服口袋里手机响了,她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按断了,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准备继续打游戏。一会儿后,手机铃声又响起,周苏苏表情变得有点不悦,任由铃声响着。

夏寻偏头望向她:“是你爸爸给你打电话吧?”

周苏苏鼻子里轻轻“嗯”一声,若无其事继续玩游戏。

夏寻:“你老是不回家,你爸爸会担心你的。”

周苏苏面无表情:“是吗?可能吧。”

夏寻皱眉:“苏苏,你接电话吧。”

周苏苏瞧了她一眼,半响,才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刚想接,手机铃声自动挂断了。不到十秒钟,铃声又响起。周苏苏起身,到外面接电话。

十五分钟后回来,周苏苏抓着头发,一脸烦躁地说:“夏寻,我有事,先回家了。”

夏寻:“你回家看看也好。”

“那我回家了,学校见啦。”周苏苏说,拎上自己的书包走了。

周苏苏走后,夏寻沉浸在电子游戏中,她忽然有点理解了那些网瘾少年为什么会玩物丧志。现实总是充满各种挫折和责任,有时候她也想逃进一个虚拟的世界中,寻求短暂的放松和愉悦。

这是夏寻第一次熬夜在网吧打游戏,第二天六点多时,困得不行,便戴着耳机,在椅子上睡着了。醒来时,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外套,是秦风野的。

她扭头,秦风野也在椅子上睡着呢,而庞雨不知何时已经自己回家了,她伸手去推推秦风野。

秦风野缓缓睁开眼睛,夏寻把衣服还给他,揉揉眼睛,打着哈欠,声音软绵绵地说:“我们回去吧。”

她起身走出网吧,外面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脑子像一团浆糊,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她伸了一个懒腰,长长地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身心顿时轻松不少,这才想起,原来她把书包落网吧里,正想转身回网吧找书包,而随后走出来的秦风野一只手里拎着她的书包。

“谢谢。”

夏寻从他手里接过书包,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两瓶水,扔一瓶给秦风野,自己拧开另一瓶,微扬起脖子喝了起来。

她一小口一小口慢悠悠喝着水,有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嘴角溢出,她用衣袖擦了擦,一举一动,斯斯文文,淑女极了。

秦风野瞧在眼底:她不牙尖嘴利的和自己吵架时,那张忧郁的俏脸,消瘦的身形,像极了文艺电影里的纯情少女,美得像一个遥远的梦。

夏寻一口气喝了半瓶水,重新把盖子扭好,说:“走吧。”

秦风野:“你回家还是回学校?”

夏寻:“饿了,想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回家。”

她朝大街两边的店铺望了望,现在才早上九点多,大多数饭馆的没有开门,只看见几家卖油条包子的早餐铺。

她饥肠辘辘,忽然好想吃饭,但回家太远了。

两个人站在便利店门口,有三个流里流气,牛仔裤穿得松松垮垮,留着杀马特发型的少年从他们面前路过。

杀马特少年们抽着烟,嬉皮笑脸地冲夏寻吹口哨,本想上前调戏一番,可是美少女身旁那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生明显不是好惹的主,杀马特少年们只好继续路过。

夏寻看着杀马特少年们渐渐走远,他们的青春就像他们口中吐出的白雾一样,飘飘荡荡,等把青春燃尽了,也找不到人生的出路在哪里。

夏寻若有所思,对旁边的秦风野说:“有个问题想问你。”

秦风野:“问。”

夏寻:“你会抽烟吗?”

秦风野:“会。”

夏寻:“是吗?咱俩高一一个班的时候,都没有见你抽烟过呀。”

秦风野:“我不喜欢抽烟。”

夏寻:“噢,校霸不是都喜欢把抽烟当个性吗?”

秦风野闻言,嗤笑:“老子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大清早抽根烟在大街上逛来荡去,那叫有个性?那叫傻逼。”

夏寻:“噢,你饿了吗?”

秦风野:“饿了。”

夏寻:“可是饭店都没有开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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