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反派表白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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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把她引来此处又有何目的?
归一庄的主院极大,沈婵摸索着往里走,忽然眼前闪过一片火光。
她的心脏骤然一紧。
门被推开,富丽堂皇的瓶器全被被火海吞没,房屋的正中央还站着一个被火焰笼罩、狰狞挥舞着四肢的人。
是夫人。
她似乎看到了沈婵,没了往日的高傲,火匍匐着、提着最后一口气朝她伸出了手,却被一道银白光束在半空中斩断。
屏风后面,一个黑色人影缓缓走出,银白色灵力缠绕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绸缎锦衣衣袂飘逸,跳动的火焰无法沾染他分毫,黑沉的眼眸微垂,看向了沈婵。
“晏深……”沈婵嗫嚅着,掌心伤口还在隐约作痛,“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没有说话。
“是你杀了她?”她指着地上燃尽了火焰后剩下的焦尸,紧紧盯着晏深,可他面上神情却没有一点变化,“真的是你?”
她语气不可抑制地染上了失望,“关魁说的没错,你杀了人,从关善文到周玲仙和吴道……都是你杀的……?”
“沈婵,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晏深似是叹息,声音低哑。
“……”沈婵眼中忽而浮现迷茫,可耳边又回荡起关魁的声音,她下意识反驳:“你那么厉害,谁知道有没有障眼法呢?”
“你怀疑我?”他蹙眉,睫翼轻颤。
“我……”沈婵刚提起的信心弱了半分,她仰面,陌生的面容上那双黑色瞳眸是截然相反的熟悉。
她迟疑了。
“张姑娘!”
门被猛地撞开,关魁焦急地跑过来,伸手把她护在身后,“你没事吧?”
沈婵摇头,关魁这才把目光聚焦到晏深身上。
“大胆妖物!”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软鞭,“此物乃上古流传的束魂锁,据说连大妖乌玄都曾在它手下落败,妖物还不速速伏诛!”
她用力一甩,软鞭在地上打出一声脆响,如龙蛇游走,就要往晏深身上捆束而去,却在半空中像是被什么硬生生拉住似的,停了下来。
关魁还要再拽,软鞭另一端却像是被玄铁焊住一般,她眉间一拧,正要说话。
“你也这么想?”晏深先一步开口,却是对着她身后的沈婵说的。
“我……”沈婵一噎,别开了眼,不敢看他。
“妖物!莫要引诱张姑娘!”关魁往前一步,隔开了二人的视线,将沈婵遮得严严实实,手中一道符箓射向晏深。
晏深斜睨一眼,那符箓在半路被灵力绞碎,化作飞灰。
“既然如此。”他冷笑。
软鞭被扯动,从顶端寸寸皲裂,直至关魁手中握柄时已经变成一滩齑粉。
“束魂锁!”关魁大叫一声。
空气扭曲,晏深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他、去哪里了?”沈婵轻轻拉了下关魁,从她身后走了出来,看着地上的焦尸,“夫人……该怎么办?”
“别担心。”关魁安慰她,“李四行凶后逃跑,归一庄不会放过她,至于夫人……”
她似是悲悯,“我会让管事好好安葬她的。”
“……”
好奇怪。
心脏有一点痛。
沈婵嘴唇微张,但是却说不出什么来,意识像团打乱的丝线,理也理不清楚。
“别怕。”关魁微微一笑,俯下身,和沈婵平视,“很快,我们就能一起逃出去了。”
“你和他,也再不会有关系了。”
再也、不会、有关系了。
*
子时。
七七四十九日已到。
“窸窸窣窣。”
身旁的被褥被人掀开,面前覆上一道阴影,片刻,阴影移动,窗边传来鞋袜响动,不一会,门被推开,人影迅速闪动。
沈婵睁开了眼睛。
关魁,她要去哪里?
已入初秋,寒露染湿了衣襟,细碎的草叶划过皮肤,留下红痕,沈婵紧了紧身上单薄的外衫,视野里的人影越来越小,她顾不得疼,小心翼翼地追了上去。
越走越远,人影走进了一间挂满白绸的灵堂,灵堂内烟雾缭绕,黑色横梁下安放着长明的火烛,照亮了正中的棺椁,里面是一具烧得焦黑的尸体。
是关天流。
归一庄第一个死亡的老庄主。
微黯的烛光照亮了棺椁旁脸色惨白的人影,关魁一向温柔多情的桃花眸此时只剩下冷漠,她盯着棺椁,须臾,伸出手来,用力一推,“咚隆”一声,棺椁被打开。
管事曾经和沈婵交代过,关天流死后便被放入了棺椁之内,棺椁上有封印,只有到了下棺当日,封印才会被揭开,开棺后,术士进行观隍之礼,礼成后正式下葬。
她看着推开棺椁的关魁,昔日种种好似被一条线连接起来。
为什么身为小庄主的关善文对于关魁的考课内容那么惊讶?
又为什么明明早就想要离开归一庄,却一定要等到下棺日之后?
“嘭——”
冲天而起的火光唤回了沈婵飘远的思绪,扑面而来的热浪让她连忙捂住口鼻,从梁柱后跑了出来。
那火苗似只是同她开了个玩笑,沈婵这才发现,真正被火焰包围的,只有灵堂正中那口棺椁。
焦黑的尸体被再次点燃,噼啪作响,被火舌一点点撕碎,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再无一丝存在的痕迹。
沈婵愕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头,看到迈着优雅步伐缓缓而来的关魁。
她走近,面上恢复成岿然不动的温和笑颜:“我可真好奇,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是我在晚膳里加的药剂量不够吗?”关魁状似困惑,“还是说,你一直在同我演戏?”
沈婵背过手,两眼之中是全然的清明,她几不可察地往后退了退,左耳垂落的白玉耳坠也随之轻动。
关魁走上前,凑近她,伸手欲抚摸她的面颊,被沈婵一个侧身躲开,她也不生气,反而笑出声来。
“为什么?”沈婵神色复杂,语气肯定,“是你杀了关天流。”
关魁笑而不语。
“天火母种在你手上。”沈婵继续推测,“关善文、周玲仙吴道、夫人都是你杀的。”
难怪,不管原著和现实出现了多少偏差,这些本该死去的人终究逃不过。晏深是否被封印在长缘河都没关系,因为幕后真凶是和归一庄本身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
晏深、乌玄……都是她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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