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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又在演我》

19. 19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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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渔搀扶着重伤的谢星辰穿过层层密林,不一会儿就来到一条山涧前。山涧中的溪水清澈见底,溪水顺着山势一路蜿蜒而下,在前方的断崖处形成一条瀑布。

而玄冥正好飞到瀑布处便停下了脚步。

“什么意思?”江晚渔站在崖边四处张望。

这里地势蜿蜒,流水潺潺,涧边的石头高低错落长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草木的清香。看起来景色宜人,却并不是个避险的好地方。

江晚渔正疑惑,谁知玄冥竟径直沿着断崖向下飞去。

莫非它要带我们去崖底?

江晚渔犹豫一瞬,最后还是托着谢星辰跟上了玄冥。等她飞在瀑布边上才发现,瀑布与断崖之间竟隐藏着一个山洞,而玄冥见她跟了上来,更是毫不犹豫地穿过水帘,进入了山洞之中。

“进去看看?”

江晚渔扭头询问谢星辰的意见,却见他现在状况更为糟糕,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

这是神魂崩裂的前兆。

江晚渔不敢耽搁,她连忙掐了个闭水诀,身形一闪便带着谢星辰进入了水幕之中。

踏入山洞的瞬间,江晚渔便感觉有一股阴冷气息扑面而来。此时洞外正值雷雨大作,忽明忽暗的闪电将洞内照的不甚清晰。

江晚渔打了个冷颤,她立马从乾坤袋中取出一颗夜明珠,并使用咒法让它浮空跟随在身边照亮,这才将整个山洞看了个清楚。

山洞的入口是个狭长的过道,高约三米,长约两丈,宽度刚好容许两个人并列通行。江晚渔搀着谢星辰往里走,她明显感觉谢星辰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她刚走到入口的一半处,便觉体力不支,身子一斜靠在了洞壁上。

洞壁湿漉漉的,时不时凝结的水珠渐渐汇成一股小水流,顺着凹凸不平的石面往下流,莹莹间泛着点点水光。

江晚渔喘了口气,她摸了摸乾坤袋,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宽敞洞府,最终还是一咬牙,硬提着一口气架着谢星辰往里挪。

全程没舍得再用储灵丹。

储灵丹的数量虽然还有不少,但一想到一会儿要用补魂草炼制高阶丹药,江晚渔便不敢再用。

她灵根石化不能吸纳转换周围的灵气,多备一些储灵丹总归是保险些。不然若是丹药炼到一半,灵力却跟不上,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江晚渔凭着自身的力气好不容易将谢星辰拖到了山洞的内部,这山洞虽然没有之前的那个宽敞,但也不显局促。只不过因处于瀑布之下,所以水汽极易凝结,洞顶时不时掉落水珠让人倍感头疼。

“鼎……”谢星辰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他如今重伤,单靠玄冥和梦魇兽的话,恐怕很难在对敌的状态下保障江晚渔的安全,用沧灵神鼎暂时掩盖气息是他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做法。

“鼎?”江晚渔诧异一瞬:“你是说我先前用的那个药鼎?”

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在山洞之中还另外支起个药鼎来,想想不免有些画蛇添足,但谢星辰既然提了,江晚渔也没否决,她立马从乾坤袋中取出药鼎,并将它变换成山洞大小。

做完这一切,江晚渔不再耽搁,立马架着谢星辰进了药鼎空间。鼎内被她布置成了先前的模样,她将谢星辰妥善安置在大床上后,便仔仔细细替他把起了灵脉。

随着一丝灵力渗入谢星辰的灵脉,再经由灵脉转向灵府,最后夹着一缕神魂深入识海,江晚渔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即便对于谢星辰的伤势她早有预料,可真正查探清楚时,她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先前用来禁锢神识的禁制已经稀薄到肉眼无法分辨,那半透明的光罩如今只剩几根残丝还硬生生撑着,努力将谢星辰分裂的神魂拉扯在一起。

江晚渔的手抖了抖,眼前的谢星辰就像是个碎裂的瓷器一般,只一阵风就能把他吹的四分五裂。

不能再等了。

江晚渔拉了拉云锦被,替谢星辰盖好,她自己则转身走到药鼎空间的中央,拿出药材准备炼药。

谢星辰乃是神魂碎裂,用以治疗神魂碎裂最好丹药便是九转聚魂丹,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天阶丹药。即使江晚渔的炼药天赋再高,但若想以炼气期的修为炼制天阶丹药,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既然天阶丹药炼不成,那大不了退而求其次,尝试炼制地阶品质的聚魂丹。品阶低了,药效自然没有那么好,但暂时巩固住神魂,留住谢星辰的命倒是不成问题。

如今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置于其他的只好以后再说。留得性命在,其他都可以来日方长,徐徐图之。

这是她师尊教她的。

拿定了炼制地阶丹药的主意,江晚渔便开始着手准备提炼药材了。

她取出一尊方形药鼎,这药鼎虽没有沧灵神鼎那般古朴但从花纹和色泽上看,也有一些年头了。

药鼎一出,一股浸润了药香的淡淡香气便四散开来,内行的人都能看得出,这尊药鼎一定是经历了长年累月的使用,才能被主人培育出如此特质。

江晚渔的手法异常熟练,她将所需药材分门别类的摆放整齐,又顺手捏碎了一颗储灵丹,而后便开始从左往右依次抓取药材进行提炼。其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不久一股股色彩各异的药汁便被她提炼而出,分别装进了透明瓷瓶当中。

药鼎空间内顿时药香四溢,鼎身上的药香残留,瓷瓶外的磨损痕迹,每一处都见证着她无数次的炼药过往,更是她信心的来源。

轮到要提炼补魂草时,江晚渔终于停了下来,默默喘息。补魂草早已绝迹修真界上千年,她也只在宗门内的藏宝阁见过一株残片,而提炼补魂草的方法她更是只在古籍中见过。

能不能一次性提炼成功,她实在是没有把握。

江晚渔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拈起那株补魂草,补魂草细长的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在夜明珠温和的照耀下折射出点点微光。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这株金黄色的仙草,那淡金色的经脉中竟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细小红丝。

这是什么?

江晚渔暗自思忖,藏宝阁那片残叶中似乎没有这种红丝?她不确定,于是又定睛看了看,那抹红丝却诡异的消失不见。

许是看错了。

江晚渔不再犹疑,这补魂草可是她好不容易搞到手的,谢星辰还正等着他救命,就算有问题,也得先把命留住再说。

思罢,她谨慎而又细心的将补魂草送入药鼎,感受着灵力的涌入,她全神贯注,精准地控制着火焰的温度,仿佛每一个步骤都犹如在钢丝上行走一般,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静谧的空间里,火焰跳动的声音和她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人如灵火,全身心感知着药材的变化。随着一滴一滴金黄色液体的凝聚,江晚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渐渐放了下来。

等到金黄色液体将琉璃药瓶灌注了一大半时,最开始的提炼部分也宣告结束,接下来便是药液的融合了。

江晚渔提炼药材一般都会多提炼两份备用,奈何如今只有一株补魂草,而一株补魂草最多只能炼制两枚地阶聚魂丹,如此算来,她只有两次融合的机会。

形势依旧不容乐观啊,江晚渔暗叹一声,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又看了看床榻的方向。

谢星辰现在醒一会儿睡一会儿,而且睡的时间明显比醒着的时间多,再这样下去,很可能哪次沉睡后,就再也醒不来了。

江晚渔稳了稳心神,又捏碎一颗储灵丹,便开始了融丹的环节。

其余几味药材在江晚渔熟练的操作下很快就完成了,等到要加入补魂草药汁时,江晚渔的心跳忍不住加快,她紧紧盯着那尊四方药鼎,略显疲惫的眼眸中倒映着那抹珍贵的金黄。

拜托,可一定要成功啊。

她暗暗祈祷一句,随后便掐出一道法诀,慢慢将金黄色的汁液推入到药鼎之中。那团金黄色的液体在碰触到药鼎中的融合液体后,便开始不停翻滚起来,江晚渔不禁心头一紧,不出所料,药鼎中很快就传来“噗”的一声响动,融合失败了!

看着药鼎中渐渐消失的光亮,江晚渔的眼眸也仿佛瞬间没了光。

怎么回事?难道是温度高了?可提炼药材时她反复尝试过,刚刚的温度明明就是最适合补魂草激发药效的温度啊。

江晚渔有些拿不准了,温度再低一些试试?可……药材只剩一份了。

江晚渔的手抖了抖,她生平第一次在自己最熟悉的炼药领域里,遇到了悬而不决的难题。

“江晚渔……”

江晚渔颓丧之际,却听到一个声音,极度虚弱却异常坚定地,呼唤她的名字。

江晚渔惊讶地抬头,一瞬间便对上了谢星辰含笑的目光。

“你、你醒了?”

不知为何,她眼眶有些湿润。

谢星辰轻笑一声,气若游丝:“怎么?脸色比我还差……”

江晚渔看了看他极度惨白的面容,有些哭笑不得。他都伤成这般鬼样子了,自己的脸色再差哪能比他还差呢?明摆着就是在安慰自己。

“哪有。”

江晚渔很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可她发现她竟做不到如谢星辰一般看淡生死,即便在濒死情况下他还能调笑,可她却觉得挤出一个笑容来很难。

越想掩饰自己的脆弱,脆弱便越会无孔不入。

于是,努力想笑的江晚渔不争气地哭了。

“不必如此。”

谢星辰柔声安慰她,见她落泪,他眼神里流露出的慌乱竟是他知道自己快死时都不曾有的。

“你只当是在掌握自己的命就好,不必有负担。”

江晚渔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不知为何,这一刻她觉得谢星辰仿佛跟之前不太一样。

之前的他虽白衣若仙,清朗俊逸,但眼神中仿佛总暗暗透露着一丝阴暗和玩世不恭的狡黠。而如今……江晚渔看着那双如明月朗怀般的星眸,不觉心想,此时的他倒更像个温润君子,谦谦如玉。

谢星辰见她不语,又轻声道:“若你成功,双修之后你我隐世幽居,若你失败……大不了黄泉路上,我等你几年,到时再相……”

“相什么?”

江晚渔被他逗笑,可转头问话时,却发现他又陷入了沉睡。

江晚渔:……不能再耽搁了!

江晚渔随意拿袖子抹了把脸上的眼泪,随后又一次祭起了药鼎。再试一次,这一次把温度控制低一些,大不了随时观察情况随时增加温度。

她嗑了一把储灵丹,然后又依照之前的步骤,将提炼的药液依次加入到药鼎之中。轮到补魂草药液时,她深吸一口气,共赴极乐还是共赴黄泉,全在此一举了!

金黄色的液体渐渐靠近药团,接触药团,然后……融入药团!

成功了?江晚渔盯着那团融合在一起的药液,欣喜不已。可她刚要打算蕴丹时,药团突然又发出了“滋滋滋”的声音,那声音虽然细微,但落入江晚渔耳中,却如五雷轰顶一般。

来不及犹豫,她立马控制着火焰将温度调低,温度降下来的瞬间,那团药液又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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