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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银行业的大地震

“哈哈，这真是个有趣的笑话。”查尔斯笑得更大声了。

他跑地中海这条航线已有十多年了，对北非各国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个监狱里关着的突尼斯帕夏名叫尤尼斯，其实他并不算真的帕夏。

“帕夏”就是奥斯曼册封的突尼斯总督，事实上的突尼斯国王。而尤尼斯当年以王子身份率军造反，自称帕夏，结果被他父亲镇压了。之后他逃至阿尔及尔，被囚禁了起来。

这么重要的人物怎么可能随便就逃脱了？

阿里喝了口汤，开始了今天的故事。这是他和查尔斯每天的固定节目，相互讲述自己的见闻，用来打发这段无聊的时间——中午过后看守会不时出现，根本无法挖地道。

“其实这事情不该对别人提起，不过你是美国人，说说也无妨。”

阿里将食物全部吃光，抹了抹嘴道：“你别以为尤尼斯大人是个囚徒。以前他在突尼斯有很多的追随者，其中有好几名将军。而且他来到阿尔及尔时还带了大笔财富。

说是求情，实际上就是用“不向政府借钱”来逼宫。

“所有被法储行所收购的银行的投资证明文件，都可以用来投资工业发展基金。”

查尔斯看着阿尔及尔士兵围着对面牢房的地洞大骂，心中大为震惊，同时也懊悔至极——如果自己当时相信阿里，挖一条通向旁边牢房的地道，就能跟他一起逃出生天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回想起阿里说过很多次的话，“我的朋友，等我们离开了这儿，我请伱喝最好的发酵葡萄汁，找最漂亮的姑娘。哦，记住我的住处……”

这个时候再摊上内克尔的案子，银行根本无力周转，只剩下破产一条路。

公开透明，这些后世看起来非常普通的财务政策，在18世纪却是非常先进的。眼下就算英国东印度公司等管理最为透明的公司，也远做不到这样。

“现在他就住在西海岸，有钱有势，甚至还有一座漂亮的城堡。那边不少人是要靠他来吃饭的。”

“那些银行都破产了可怎么办？”

约瑟夫冷笑道：“布里安大主教刚才说过，案件必须要查到底！”

甚至有时候阿尔及尔海军的买卖，他都会参上一股。

然而，奥尔良公爵为了逼宫法国财政，令贝朗杰银行光速破产，吓坏了投资的贵族。导致其他贵族纷纷将他们投在其他银行的钱取回，大幅收紧了银行的资金。

在得到坦白从轻判罚的承诺之后，内克尔竹筒倒豆子般，将所有和银行间的违法交易全都供了出来。

银行债务的大头就是贵族们的投资。

不过，一些头脑灵活的贵族立刻就发现了问题，大声问道：“布里安大主教，请问法储行有这么多资金吗？”

“而且这是投资国内的产业，不像以前遥远的美国‘金矿’，经营情况随时能看到。”

几乎是一瞬间，凡尔赛宫大门前的人群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普罗多姆子爵见根本拦不住众人，皱眉犹豫了几秒，自己也悄悄朝楼上走去。

“基金每年年初会公布预算。每半年还会公布财务报表，说明营收情况。

如果基金在赚钱，坐吃收益就行。如果赔钱了，有政府担保能拿回投资。

布里安微笑着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而后高声道：“内克尔在任期间严重贪污，对他的审讯是一定不能中断的。”

中午时分，国王和王后亲自召开了成立“法兰西工业发展基金”的仪式，算是以王室身份再次为基金站台。

这才是搞“债转基金”的核心所在——缓冲恐慌，避免投资银行的贵族们出现挤兑。实际上，如果基金盈利情况良好，五年后他们反倒不会将资金撤离了。有钱谁不赚啊？

听到“五年后才能取出”，人们又出现了犹豫。

“那我们就只能考虑不再借钱给政府了……”

又过了一天之后，内克尔在卡洛纳强大的压力之下，终于崩溃了——他和银行的那点儿交易，都被后者准确地还原出来，已有两家银行因此而垮台。

在场的贵族们的眼睛立刻又亮了起来。

直到天色变暗，阿里又开始了挖掘工作，他们的“故事沙龙”才终于告一段落。

布里安忙按照剧本，放出了最后一击：“为了保证大家的投资安全，工业产业基金保证，如果连续半年出现亏损，会立刻全额退还投资。如果基金的资金不够，将由法兰西财政接手偿付！”

仅仅十多分钟，贵族们便不愿再提“拒绝给政府借钱”的事情了——先前说这个是为了要挟王室，而现在有了工业发展基金的解决方案，谁还想跟利息过不去？

布里安点头道：“是的。政府会入股法储行。加上银行原有的资产，应该有数千万的资金。”

查尔斯知道，阿里是个走私商，生意做得很大，每年从英国走私到阿尔及尔的货物有七分之一都是他的老板的。这也是他被抓后没有立刻绞死的原因——他的老板有可能愿意为他付一笔赎金。

布里安身旁的官员立刻示意众人，可以去财政大臣办公室领取“债转基金”的协议文件。

“现在也就借给政府最稳妥。您看，之前投资给银行，闹出这么大的麻烦。”

“我也要一份！”

“最后，基金的所有事务由基金委员会决定，政府不得干预。”

没人能说清楚“基金”是什么东西，只是大概了解到，政府会凑一大笔钱，用于投资法国的工业产业。同时任何人都可以向基金里面投钱，在投资盈利后，就可以获得利润分成。

下面的贵族顿时激动起来：“你们不能这么做！”

两天后，当看守来送饭时才发现，阿里逃走了。

“我们去找王后陛下请愿！”

下面的贵族们闻言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十多名约瑟夫事先安排好的“托”，此时也都一齐开工了：

按照之前贝朗杰银行的情况来看，被审查的银行很快就会破产。他们的钱将会血本无归！

实际上，如果这些银行按照常规操作，就算爆出违法问题，完全可以融资缴纳罚款，过个几年就能缓过劲来。

次日一早，“内克尔案同盟”便汇聚在凡尔赛宫正门前，开始大声抗议起来。

“其次，我们会要求所有接受投资的公司同样公布经营情况，接受基金的财务审核。

贵族们略微吃了一惊，以为是王室要用卫队驱散他们，但久居凡尔赛宫的他们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丝毫不显惊惧，反而准备用更为激烈的抗议声来和士兵对峙。

“主要是有法储行和政府财政担保，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就在此时，布里安从凡尔赛宫正门走了出来，身旁还有王太子和财政系统的一众官员。

“为什么？以前拒绝交税那次，不就成功了？”

约瑟夫适时地站了出来，示意大家安静：“有一点要提前说明，如果是用银行投资来转投工业开发基金，那么必须在五年之后才能将本金全部取出。”

在场的贵族们立刻慌了起来，尤其是在克拉森内银行有投资的人，更是急得满头大汗。

“还有我……”

在场的贵族们顿时绷不住了，尤其是投资了克拉森内银行的人，高声喊着：“我愿意把银行里的钱转投工业发展基金！”

“国王陛下万岁！法兰西储备银行万岁！”

普罗多姆子爵等人见势头不对，忙高声道：“什么基金，谁知道以后经营得怎么样？还是中止审讯内克尔最保险！”

他是将线索较多，自己有把握的案子放在了前面，这才能审得这么快。

而卡洛纳这边也是松了口气。

实际上足有数千名贵族在涉及内克尔案的银行有投资，只是其中很多人不敢闹事而已。

他随即解释了基金的含义，最后道：

后者拆开信快速看了一遍，高声宣布道：“就在刚才，查实了内克尔与克拉森内银行的三起违法交易，11名银行管理者被捕，正在彻查银行账目。”

普罗多姆子爵话音刚落，约瑟夫的“托”们便开始和身边的人嘀咕起来：“我觉得，大家都不给政府借钱是不可能做到的。”

“估计到了最后，大家都是嘴上说着不借，私底下还是跟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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