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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围城

突尼斯起义军在从北、西、南三面合围突尼斯城三天之后。

哲米勒遥望宏伟的突尼斯城，神色冷峻地抬手指向城下的禁卫军军阵：“传令，发起总攻！”

悠扬的号声在周围数里范围飘荡，十多个起义军方阵在各自军官的指挥下，沉默着向前缓缓前进。

指挥禁卫军守城的科贾站在城西的一处高地上，举着望远镜，皱眉低声自语：

“那场该受诅咒的大火……伟大的禁卫军难道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如果是正常交锋，就算叛军比自己的人数多一倍，他也有信心将他们击垮。

然而，半个多月前突尼斯城中的军械库意外失火，或许就是城中的柏柏尔人纵火。

在失去了大炮之后，禁卫军开始变得极为被动。

这些钉子都是熟铁的，极难被拔出来。而引火口被堵住的大炮立刻就变成了废铁。

也有少数士兵会头脑一热，高喊着先知和主的尊号，狂奔向敌军阵地准备拼命，而等待他们的则是禁卫军的齐射。

“梅赫梅特，带你的人去摧毁大炮！其他人在周围警戒，小心有敌人的步兵！”

在发生失火之后，足有一半的士兵面临缺乏武器装备。

“不要乱，更不许退后！”

“一周不到，就有上千逃兵。这些懦弱的废物！”

他心中快速分析一番，感觉正面的敌军应该只是牵制，主攻方向是自己的左翼。

他当即又从正面分出五百多人，同时将一半的预备军团调往右翼。他自己也将指挥阵地移向了北侧，以方便随时进行指挥。

“开炮！”

法国军官并没有向哲米勒过多解释，而是直接越过了他，让自己的传令官将一道道命令接连发出。

叛军不断用大炮轰击他们，造成的伤亡虽然并不算大，但对士气的打击却极为严重。毕竟谁遇到这种只能挨打却不能还手的局面，都很难保持心态不崩溃的。

两天后。

做完了这些之后，他们又重新跳上马鞍，风一般地返回了自家军营。

一旁的军官闻言凑近了两步，小声道：“将军，或许，我们可以找伊沙克帕夏试试。”

在他代表起义军说明了所面临的困难，并请求“同胞”帮助之后，贝尔蒂埃也极为诚挚地向他道：“诸位放心，对于同胞的苦难，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帮忙。

一阵轰鸣响过，6枚炮弹笔直得飞向了禁卫军的火炮阵地。

而起义军那边则早就在法国指挥官的命令之下，组成了非常密集的防御阵型。

哲米勒则带着几名主要的军官，来到了起义军首领伊沙克帕夏的住处。

西侧的正面战场上，一条单薄的步兵线列缓缓朝禁卫军阵地逼近——没有了敌军的火炮威胁，他们脚下走得稳了许多。

在几轮简单的校射之后，便有一枚炮弹准确命中了700余步外的敌军大炮。

他们用极快的速度来到禁卫军的火炮旁，翻身下马。

哲米勒焦急地央求道：“帕夏，敌人的大炮对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如果我们没有对等的武器，恐怕很难取得胜利。请您一定要想想办法……”

“啊？那您的意思是？”

“大炮？”伊沙克皱眉摇头，“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能搞来的。”

“别愣着，继续向前走！”

两個近卫军团炮兵连已经在预设阵地上架好了6门八磅炮，弹药箱则在身后不远处整齐得摆成数排。

这简直堪比战神萨拉丁【注1】啊！

“对了，最好能请阿拉义长老和我们一起去。他那过人的声望应该会有帮助的。”

同来的军官以及多位最有威望的土著部族族长也都跟着向贝尔蒂埃行礼，各种真诚道谢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突尼斯城外。

旗语兵不断挥旗传令，前方的法国中级军官开始快速调动起义军部队。

先前那些禁卫军士兵非要返回突尼斯城中居住，却因为刺杀贝伊事件不得带武器进城，而上交了武器存在军械库里。

于是，他立刻转头对副官道：“传令，将奥尔汉的人调至左翼，加强防御。”

“感谢主！”哲米勒在望远镜中看到这一幕顿时狂喜，转身对一旁的军官道，“传令，准备全军正面强攻！”

大部分士兵在经受了四五轮炮击之后，便开始不受控制地转身逃跑——尤其是那些被鲜血和脑浆糊了一身的人，跑得比谁都快。

但大炮震耳欲聋的声音，以及随时可能会被看不到的炮弹击碎的恐惧感，却极为考验士兵的意志力。

这也是约瑟夫的规划中的一部分。就是要让突尼斯土著们明白，禁卫军绝不是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所打败的。如果没有“罗马同胞”协助，他们根本无法取得胜利。

科贾摇头叹了口气：“以禁卫军百余年的积累，如果坚定而英勇地清剿叛军，又怎会变成今天这种被人围在城里的局面？”

于此同时，禁卫军防线南侧出现了数十队起义军纵队，用极快的速度奔向他们的侧翼。而法军炮兵也调转了炮口，开始朝禁卫军侧翼进行辅助轰击。

阿拉义长老现在已是突尼斯土著们的宗教领袖人物，在这次起义事件中获得了极高的威望和地位。不管他当初是否愿意，此时已和起义军的利益牢牢绑定在一起，早就不再追究当初有人冒用他的名义发布预言之事了。

而负责管理他们的军官在一阵喝骂之后，发现根本约束不住，便也跟着一起向后跑去。

奥尔汉的一千多人之前处在正面阵列中，得到命令连忙整队，向左翼移动。

而就在此时，足有四五千人的起义军出现在禁卫军右翼，组成前后6排的步兵线列，缓缓朝他们压了过来。

“好，我会亲自去求他！”

在各门火炮炮长的指挥下，炮兵们动作麻利地完成了发射准备。

惨呼声中，几具被炮弹击碎的躯体变为肉块和血沫四处激射，原本就乱糟糟的土著军队列立刻更加混乱起来。

伊沙克似乎被他们说服了，勉为其难道：“那好吧，我们去找‘罗马同胞’试试看。

“帕夏？”一旁的副官见他发呆，忙小声提醒，“敌人靠近了。”

“瞄准！”

“您这样匆忙进攻恐怕是不合适的。”同来的法国军官却立刻将他拦住。

隔日，十余人组成的突尼斯土著“代表团”抵达了近卫军团的驻地，贝尔蒂埃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突尼斯禁卫军的防线前方，十来门大炮发出了轰鸣，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钻入了土著军的人群之中。

随着炮弹不断落在禁卫军火炮阵地附近，奥斯曼炮兵吓得连炮都顾不上拖走，便已四散奔逃开去。

他们的大炮的数量虽然没有敌军多，但炮兵的水平却能甩奥斯曼人几条街。

在他们的努力下，进攻的队列勉强保持着前进。然而，禁卫军的大炮再次响了起来。

几十分钟后，三个方向的起义军都先后退了回去，并未与禁卫军交火。而直到此时，科贾才终于接到手下的报告，得知自己的大炮被叛军团灭了。

这些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土著军却完全不具备这种能力。

总之，军械库里的武器被焚毁了70%以上。

哲米勒神色阴郁地听着军官向他汇报伤亡情况，嘴里低声念叨着：“两万多士兵，十几轮进攻，竟然没有一次能靠近敌人50步之内……”

这些牧马人组成的骑兵虽然对队列、劈砍之类的技术一窍不通，但骑术还是非常过硬的。

四十多名士兵立刻举着弯刀在四周排成队列，凝神戒备。另有十来个人则围着了大炮，将事先备好的钉子塞进引火口，再用锤子用力敲下去。

“装弹！”

城里那些养尊处优的禁卫军老爷们得知军队缺少武器，纷纷卷起家财逃往的黎波里或者埃及一带，这又影响到他手下的士兵。

科贾点了点头，随意挥手：“开炮吧。”

“不止是大炮，我还可以派出军官，帮你们指挥战斗。我相信，他们的经验一定能派的上用场的。”

在成为起义军首领之后，慷慨的“扎加诺斯老爷”已恢复自己的本名，成为了伊沙克帕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