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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风》

45. 文艺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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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文艺片的特点——性和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文化承继的原因,法国导演似乎大多都有一种美的情结,他们的构图总是充满古典的美感,即使是与暴力相关的片子,也非常讲究构图美学。

Vincent也不例外。

他喜欢用一个长镜头来展现某个角色的美丽和风情,作为牵动故事发生的引线。

在《Violet》这部片子里,祝风诠释的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这一部电影的主题其实是两个男人的故事,探讨关于同性之间隐秘的爱恋和悱恻的友谊。

祝风演的角色是女配,其中一位男主角的早年暗恋对象,片名就源自她出场时穿的一条紫罗兰色的裙子,和另一位男主角的紫罗兰领带。

紫罗兰,代表着主角的性丨幻想,沉没的目光,无法触及的往日岁月,和未知的明天。

Vincent告诉祝风,她需要尽可能展示她的美,镜头记录的,观众到时候看到的,就是男主角视角里的那抹紫罗兰的色彩。

神秘、魅惑。

拍摄某一场戏的时候,他甚至临时要求祝风全丨裸出镜。

祝风拒绝了。

他们俩在剧组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祝,这是美的要求,当然,我了解,你们的民族很保守,对赤丨裸情节难以接受,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这是对艺术的献身,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和配合。”

Vincent工作时候的气质与私下截然不同,他试图说服祝风,语气十分严厉。

祝风也毫不退让。

“我必须提醒你,Vincent,你刚刚的话有歧视的嫌疑。其次,我要说的是,我拒绝全丨裸出演,并非如你所说,是我不愿意为艺术献身。恰恰相反,我并不认为,裸丨体就是艺术的说法。”

Vincent打断她,想要说什么,祝风没让他开口。

“而且,你正在无视我的发言,这是一种非常不尊重我的行为,Vincent,我希望你注意到这一点。”

几个回合的唇枪舌战,祝风都不卑不亢,坚决要求导演认真考虑自己的观点,尊重演员的想法。

Vincent败下阵来,又无法离开,只好让她继续。

祝风:“我请你先思考一个问题,让一个人产生欲望幻想的一定是裸丨体吗?我们的剧情必须要裸丨体出镜吗?难道没有比赤丨裸更好的表现方式吗?这些问题,只要你思考了,就会同意我的说法。”

进组之后,祝风才看到全部剧本,原来她的角色只是男主演对女性美的投射,其实含有一些凝视的意味,这一部分祝风不太喜欢。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尽力去诠释。

可Vincent莫名其妙要求祝风在剧本里没有写明的地方全丨裸出镜的时候,她爆发了。

借此机会,她倾吐了连日来的不适。

“恕我直言,Vincent,你这个角色的设置让我很不舒服,作为演绎这个角色的演员,我想请问你,你今天新加这段戏份是出于什么用意呢?艺术考量?还是商业考量?

“如果是艺术,那我要说,从我的角度看,毫无必要。不仅今天这一段全丨裸戏份毫无必要,这部片子绝大部分的裸露情节都没有必要,我并没有从中看到美感,相反,冗余而且媚俗。

“如果出于商业,那我只能告诉你,你没有真正了解这部片子的受众。讲述男同性丨爱的电影,最大的观影群体除了同性丨爱人群,还有大部分情感细腻的女性。如果你坚持保留女性裸露的片段,想要以此作为噱头,那么对不起,Vincent,作为一个女性,我敢断言,等到片子上映,你不会收获名利,而是会收到抵制。”

祝风虽然看上去冷淡,但向来都是笑意迎人,鲜见她如此严肃的样子,用词尖锐,语气坚决,直面冲突。

Vincent沉默了,一开始的怒火被祝风一盆冷水浇灭。他心心念念要靠这部电影拿奖,而不是靠这部电影被女性主义者反对。

他本性中的男上位视角写出了这个剧本,但是他的商业嗅觉告诉他,祝风说得对。

时代不同了,再这样继续拍下去,或许结果会得不偿失。

Vincent叫停了当天的拍摄,说自己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第二天一早,祝风接到Vincent的电话,他先是对昨天的事情道歉,然后告知祝风,他将会修改剧本,把所有凝视女性意味的片段删除。改剧本需要时间,所以他给祝风一周的假期,约定一周后再见。

祝风给他递了一个台阶:“我很期待看到一个体现两性平等的剧本,Vincent,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我也相信《Violet》会给金梧桐奖带来一个新的美感洗礼。”

Vincent在电话那头苦笑。

“祝,你昨天一顿训斥让我整个人都惊呆了,实话说,我恍惚以为反叛的爱斯梅拉达站在了我面前。我说这话是要感谢你,给了我新的创作灵感,我想你一周后将会看到崭新的violet。”

祝风:“拭目以待。”

*

这场争吵出乎全剧组的意料,而且结果居然是导演妥协,这在Vincent的剧组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法语文艺片圈子不大,很快消息就传遍了。

甚至传回了国内。

冯勤勤接到叶晗之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叶晗之,华语电影第一女导演。

她出身电影世家,五岁就会扛着DV机拍蚂蚁搬家,后来正式入行,就一直保持着三个第一——票房第一,奖项第一,争议度第一。

票房和奖项自不必说。所谓争议,在于她是一个女导演,还是一个专拍女性题材的女导演。

她以往的作品里,有过相当犀利的针对男权社会的叩问,有过对女性历史及现状的揭露。

有人说,叶晗之的电影议题永远在引起两性对立。

对此,叶晗之回敬:

如果你觉得这就是两性对立,很遗憾,那是因为你一直在假装看不见女性。

冯勤勤非常非常非常崇拜她。

所以当叶晗之在那头自我介绍的时候,冯勤勤怀疑自己是接到了诈骗电话。

而且对方自我介绍完就问起了祝风的档期,冯勤勤更加确信自己应该马上报警。

怎么可能啊!

直到双方约好见面时间和地点,挂了电话,冯勤勤还在问自己:

叶晗之怎么可能会找上门来啊!

*

“叶晗之导演要和我见面?”接起冯勤勤的夺命连环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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