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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下课，童乐就出校去找3C维修店，不远，就在校区附近。

在意料之中，却仍然不免生起了几分失望，老板前前后后给她检查了所有零件，包括CPU、电脑性能那些，最后告诉她，笔记本完好无损，应该是软件本身的问题。

她知道不是的。

都不是的。

有问题的是她。

最后的侥幸也被打破了。

既然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答案，索性不再继续纠结太多，就跟殷妙妙说的一样，横竖都是捋不下来的，也不是说多了一张会吃饭的嘴，毫无影响，倒不如顺其自然。

哪天真出了事儿……那也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然还能咋地。

再者，科学都解释不了的玩意儿，要是能一下子就搞明白，合该让那些科学家都去学玄学了，何必天天窝在实验室卖命修仙，不仅连筑基期都进不了，还得提前面临秃头危机。

那多惨啊！头发要紧！

-

十二月中旬。

京市迎来了今年的初雪。

每年下的第一场雪，于迈入中年的人而言，也许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场天气现象，但对年轻人来说，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浪漫仪式，是一种难以用言语明确形容的心境变化。

大概是有不少人打算晚上跟对象出去约会，殷妙妙今天的社团活动取消了，她下课就跟童乐一块儿去食堂吃晚饭，想着日子难得，又拉着人绕到校园超市买些零食回去当宵夜。

寒冬时分昼短夜长，才刚过五点半左右，天色就几乎暗了下来，只留天边一点橙。

白日之下的雪像是要给世界举办一场盛大的银白宴会，场面好看归好看，却看不清各环节单一的轮廓；而夜里的雪景，却宛若浩瀚的漫天星河，每一粒冰晶都像是宇宙闪耀的星星，坠落在仰望者的瞳孔里，继续发光。

童乐跟殷妙妙走出超市后，就是瞧见这副景色。呼吸间，白雾缓缓吐出，她习惯性地搓了搓冷得有些发僵的手，才拿出书包里的折叠伞，准备跟着殷妙妙回寝室休息，但才刚踏出一步，外套的袖角就被人轻轻扯住了。

她稍稍一愣，看了过去。

殷妙妙此时的目光并不在她身上，而是直直射向了暗沉的天空。

“乐乐，时间还早着，要不咱们去运动场晃个几圈？”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太过兴/奋，双颊有些发红，好似只果的颜色。思及童乐的障碍，又道，“你不用担心，今天很多社团都停了活动，现在运动场的人应该不多。”

童乐自然是乐意的。

这阵子，基本上每天下课后，她都会先去运动场走个几圈。或许真的需要勇敢去尝试，以前那么抗拒融入人群的她，如今倒是不怕跟一堆人待在同一片地方了，虽说目前还只是独自一个人走在外圈，可总归是一个好的开始。

至少她会多了点自信。

冬日黄昏时的运动场会打开投光灯，人工制造出来的光线总是不比天然的明亮，场上的人确实能视物，却并不完全清晰，望向远处时，反而会挟带一种雨雾般的朦胧感，仿佛眼楮里使用了修图软件的柔焦效果。

有殷妙妙在身侧，童乐就比较敢走进跑道内圈，甚至是场地中央的空地。

明明是殷妙妙出的主意，她自己却离不开手机，活脱脱现代人低头族的最佳范例。

勾着袋子的那只手挽住了童乐，让童乐给她引路，另一只手则是拿着手机，不停地滑，她的注意力全在屏幕上的内容了，丰富的微信朋友圈可见其他人多彩多姿的生活。

刷着各种有技巧或是直男角度的照片跟矫情的内容，猝然，脚步生生停了下来。

她瞪着眼珠子死死地贴在某个人的动态，旋即爆出一句脏话，“这不要脸的小贱/人！”

闻言，童乐惊讶地“啊”了一声，也跟着停住了，很是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殷妙妙深吸口气，咬牙切齿道：“珑花梦那臭不要脸的，又在网络上发些模棱两可的话，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在蹭大神热度好不好！还什么跟大神准备合作一部都市言情剧，实在太不容易了，说得好像没有人跟大神合作过一样，何况一个剧本也不会只有两个CV。”

珑花梦，童乐当然认识。

这个人也是M.M.配音社的其中一员，主翻唱，但偶尔CV不够的时候，也会负责给戏份少的角色配音，她的声线确实是不错，属于成熟偏媚的御姐音，最主要的是，相比其他社员，她是高调的那类型，毫不吝啬在网上公开自己三次元的生活，包括自己的照片。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听说她当初会进网配圈，就是为了F.D.大神，虽然总声称自己只是单纯粉丝心态而已，但实际上，谁都看得出来她暗恋F.D.。

毕竟普通人再怎么崇拜一个人，也不至于三天两头就发一些跟对方似是而非的东西。

更不会总话中有话，暗里表明自己与对方可能、也许、似乎有不纯洁关系。

“她这次是翻唱，还是配音？”语调平缓。

童乐跟殷妙妙不同，不算是圈内人，所以听完以后，除了有些习以为常跟无奈以外，再没有更大的情绪波动了。

无论是珑花梦，还是F.D.，对她而言，都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所有交流仅限于网络上，现实他们要怎样，都与她毫不相干。

不过她也不信那两人有私下交集就是了。

原因无他。

磁场相差太大了。

假使殷妙妙是饭圈女孩，那大概就是极为“真情实意”的那种粉丝，会给偶像使劲儿吹彩虹屁，三百六十五天都不带重样的，更是会疯狂抹黑偶像的死对头，也是都不带重复的。

她还在那儿愤愤不平，“那必须是配音啊，要是翻唱，她哪儿敢这样出来叨叨逼逼。啊！大神太惨了！！！怎么就偏偏摊上这么个奇葩玩意儿，好好的正事，都非得被那傻逼搞得暧/昧不清，像什么撒狗粮事业一样。”

这的确有些出乎意料，童乐语气却仍然没什么起伏，“大神这次要配主角了？”

殷妙妙耸了耸肩，“不知道，浮生暂定是这样的，其实之前每一部也都是先给大神安排的主角，可到头来，除了岁岁那部，大神每次都推掉，要求换个无官配的配角。”

童乐应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有些出神地想，要不待会儿再问问看大神……比起会不会当主角这件事儿，她更在意大神是不是真的又要出新作品了。

-

殷妙妙吐完芬芳后，心情也就逐渐平复了下来，大神还什么都没表示呢，再怎样担心跟不情愿，目前也还只是珑花梦自个儿在蹦跶。

为傻逼气坏自己，不值当。

撇开毫无美观及特色的球场不说，运动场朝向其他地方的角度还是能捕捉到不少好的画面，就好比枯了叶子的树木，之后再修个图，差不多也可以拍出网红照那种萧瑟的情绪感。

趁着现在人潮还不算很多的时候，她开始到处自拍，摆了数个做作的姿势。

修了好几张满意的成片后，想着要跟从没一起拍过的童乐再来几张合照。

却在转身看向对方的那一刻，登时愣了。

少女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她结束，对方刚才就把折叠伞给了她，雪势不是特别大，但过了几分钟，还是免不得被一片纯白洗礼。远看难以分辨究竟是灯光的作用，还是纷飞的雪屑倾洒，在她纤细的身形轮廓外蒙上一层虚虚的白影，有点梦幻美，也有点不真切。

恰巧童乐正无聊地抬头望向天空，围巾底下露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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