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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格小镇》

23. 西部牛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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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牛仔,西部牛仔——”小杰克继续,“喝牛奶!”

“喝牛奶。”顾云野道。

“西部牛仔,西部牛仔——”小杰克道,“装子弹!”

“装子弹。”顾云野道。

“西部牛仔,西部牛仔——”小杰克道,“砰砰砰!”

“关上门。”顾云野道。

“西部牛仔,西部牛仔——”小杰克咬牙,“关上门!”

“挤牛奶。”顾云野脸上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西部牛仔,西部牛仔——”小杰克的脸耷拉下来,有气无力地,“我输了。”

“砰砰砰。”顾云野做了个很帅的举枪的姿势。

“第一个问题,你刚刚说的那三种人,活人,死人,发生异变的人,你是哪一种人?”顾云野盯着小杰克的棕色眼睛。

小杰克用力吞了一口唾沫,“......我是第三种人。”

“发生异变的人......到底是什么概念?”顾云野微微皱起眉。

“这是另外的问题!另外的价钱啦!”小杰克大声说。

“再来。”顾云野曲起食指,轻轻扣一下桌面。

第二轮游戏,顾云野很快就赢了。

小杰克整张脸都耷拉下来。

“向我解释清楚,什么叫‘发生异变的人’。”顾云野指节叩叩桌面。

“发生异变的人......”小杰克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毕竟他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很难一口气就把一个复杂的事情说明白,“......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就是介于活人与死人之间的存在。”

顾云野挑一下眉,“我没明白。”

刚刚顾云野提的那个问题非常有技巧性,他说的不是“向我解释”,而是“向我解释清楚”。这样对问题的主导权就更多地掌握在顾云野手里面了。

“就是,”小杰克咬着嘴唇,绞尽脑汁,“活人要吃东西,要喝水,来维持生命状态,死人不需要,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但是变异的人还没有死,所以他们也需要一些东西来维持他们的‘生存’的状态!只不过他们的‘生存’状态与正常的‘活人’是不一样的!”

顾云野大概明白了。

那么查克也是小杰克口中的“变异的人”?

“唔,”顾云野摸一摸自己的下颌,“所以你们,会有一些超出常人的能力吗?”

小杰克噘着嘴皱着眉,一脸很纠结很为难的表情。

“这也是另外的问题另外的价钱?”顾云野好脾气地挑挑眉,“没关系,我们继续玩吧!”

第三轮,顾云野又轻轻松松地赢了小杰克。

话题又绕回到刚刚的那个问题。

“变异的人拥有超出常人的能力?”

“是。”小杰克咬着嘴唇点头。

“比如说你能带着我们完成空间瞬移,并且明确的知道我们是来自罗斯小镇?”

“是。”小杰克用力点头,但是他倏然又摇摇头。

“不,”小杰克指着乔治和理查德,“他们两个来自罗斯小镇,但是你......”

顾云野喉结滚动一下,他感受到有什么很迫切的情感在自己胸膛里翻涌。

“......我来自什么地方?”顾云野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顾云野。

小杰克拧起眉,盯着顾云野看了有足足好几秒,然后他摇摇头。

“我看不到。”

顾云野绷直的上半身蓦然放松了,就好像是皮球泄了气一样。

“林肯小镇现在有多少变异的人?”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落,顾云野很快又抛出一个问题。

小杰克皱起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顾云野摆摆手,他面上又挂起滴水不漏的笑来,“我忘了一次只能有一个问题。我们再来一局吧?”

第四轮,顾云野又胜了,赢得毫无悬念。

小杰克的脸色铁青。

“林肯小镇现在有多少变异的人?”

“我不知道!”小杰克道。

顾云野哂然,“再来一轮吧?”

第五轮游戏结束。

“可以给我们讲一讲你的故事吗?你是怎么变成第三类人的?”

“不可以!”小杰克有点生气了。

顾云野有点懊恼地拍一下自己的脑袋,他不该用这个问法的。

第六轮游戏结束。

“给我们讲一讲你的故事,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变成第三类人的。”

小杰克愤怒地盯着顾云野,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嘴唇抿紧了,是煞白的颜色。

顾云野看出来他并不想说。

但是不是谁都要遵守游戏规则的吗?

“遵守规则”这一条最根本的规则,恐怕不是小杰克或者其他人制定的,而是林肯小镇本身制定的吧?所以人人都必须遵守。

果不其然,顾云野看见小杰克的脸色突然变得很痛苦。

他皱紧了眉,原本红润的面色一点点苍白。

大颗大颗的冷汗从小杰克的额头上渗出来。

他咬紧了唇,直到咬出隐隐的血珠来。

“我是个孤儿!”小杰克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地喊了出来。

顾云野怔了一下,面上胸有成竹的微笑一点点消退了。

“我是个孤儿!”小杰克有点愤恨地看着顾云野,“怎么样!你满意了吗!”

顾云野看着小杰克,有点歉意地,“对不起,我并不知道......”

小杰克有点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他低头,开始摆弄自己的衣角。

他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孤儿的样子。

他看上去像是那种富裕人家的小少爷。

他被保护地很好,他看起来很健康,圆润的面颊上泛着红晕。

他穿着得体的衣服,他举手投足都很有礼貌,是受到良好教育的样子。

为什么会是一个孤儿?

“你不用说对不起,”小杰克看着顾云野,他的眼神有些冷酷,那冷酷是冲着他自己,还有命运的,“我会遵守规则,你提出了问题,我会回答你的问题。”

“我是个孤儿,我从小在孤儿院里面长大。”

“后来水资源短缺,镇政府依然给孤儿院划归了定额用水。”

“但是政府给的水资源到底能不能用到我们头上,那些政府里面的人,他们是不会在意的。”

小杰克咧嘴笑一笑。

“孤儿院的高层也不会在意,他们不会在意我们是不是有水喝,我们没有水喝是不是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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