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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格小镇》

32. 罪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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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镇长买|凶杀|人!他要独吞镇子上的水资源!他要所有人都死!”

顾云野用力拍响门板,他冲着紧闭的大门大声喊。

“副镇长买|凶杀|人!今晚上在警察局门前!会有人揭露出真相!”

顾云野听到门背后急促的脚步声,他最后用力擂了两下门板,然后转身跑开,跑向另外一栋屋子。

理查德站在一户人家门外,他回头看着顾云野动作迅速地完成通告,面上的神情多少有些犹疑。

他之前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按照他之前接受过的警探培训,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做这样的事情。

理查德看着乔治走到一户人家门口。

堂堂警探长先生也像顾云野一般,他敲响房门,声音不大然而穿透力极强。

“副镇长买|凶杀|人!他想要侵吞林肯小镇所有的水资源!”

“不想就这么死在副镇长的阴谋之下,那就今晚到警察局!”

理查德吞咽一下唾沫。

“快点,磨蹭什么呢?”顾云野已经把街道一侧的房门挨个都敲了一遍,他走到理查德所在的那栋屋子,拍一拍理查德的肩膀。

“顾......”理查德有点难为情地,“这样不太好吧......?”

“事急从权嘛!”顾云野拍一拍理查德的肩膀。

他伸手,越过理查德拍响了房屋的门板。

“副镇长买|凶杀|人!今晚警察局门口!捍卫属于您的水资源!捍卫属于您的生存权!”

顾云野倒是越说越顺溜,居然都押上韵了。

“但是他们真的会来吗?”理查德跟着顾云野前往下一条街。

“晚上不是有宵禁么?”

“他们会来。”顾云野很笃定地回答。

“为什么?”理查德不解。

“因为一个人可能是理性的,但是一群人,永远不可能会是理性的。”顾云野道。

“你还记得之前在供水厂的时候吗?有人过来闹事。”

“也是晚上,也是毫无根由的原因,捕风捉影的言论。”

“水资源是所有人的命脉,他们不可能不在意。”

“只要有一个人上街,其他的人就一定会来。”顾云野意味深长地看了理查德一眼。

“那我们怎么能保证,会有‘第一个人’上街呢?”理查德的声音弱弱的。

“我们可以赌一把。”顾云野挑眉,然后敲响下一扇门。

已经说得嘴熟的话还没出口,门后面就有了回应。

“有什么事情吗?”

听声音是一个大叔,而且这声音顾云野还怪熟悉的。

“副镇长买|凶杀~人!今晚警察局......”顾云野话说到一半蓦然顿住了。

他的视线扫过周遭,认出这一处房子来。

这是他到林肯小镇第一天,那个给了他水和面包的大叔家。

理查德有点紧张地扯一扯顾云野的袖子,他不知道顾云野为什么住口不说话了。

“咔哒”一声轻响,门被打开。

一个大叔从门背后探头出来。

“是你。”大叔看着顾云野道。

顾云野看着大叔,面上闪过一瞬间的讶然。

这是之前在供水厂负责在员工休息间隙提供饮用水的大叔。

“真的是副镇长杀了金牙?”大叔问道。

“是。”顾云野点头。

大叔沉默一下,过了半晌再开口。

“你们要让大家都去警察局门口,是为了要救出杰森?”

“是。”

“你们已经有对策了?”大叔的视线扫过顾云野和理查德。

理查德感到自己肩膀上一瞬间变得沉甸甸的,似乎压上了某种责任。

“是。”顾云野点头。

“八点。”大叔看着顾云野,他的眼神沉稳坚毅。

“八点,我们会到警察局门口。”

“我们之后的对策是什么?”理查德跟着顾云野,他们正在与乔治汇合,然后往警察局赶。

“我们之后的对策是什么?”顾云野回头,他看一眼重新又飞落到自己肩膀上的乌鸦。

乌鸦这次不说话了,只是歪着头看顾云野。

理查德一边跟着顾云野拔足狂奔,一边在心里暗暗地崩溃。

“顾,我们这样......真的能行吗?”

“能行吧,应该。”顾云野笑。

他的黑发被风撩动,整个人有种所向披靡、无所顾忌的潇洒。

“乔治也同意了这个计划不是吗?”他冲理查德眨眨眼睛。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肯帮我们,”顾云野微微喘着气在警察局门口停下来,他伸手捋一捋乌鸦的羽毛,“但是后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乌鸦有点嫌弃地躲了一下顾云野的抚摸,然后它扭头看向警察局,一双血红色的眼眸中映出一轮满月。

-

七点五十五分。

警察局外头已经挤满了人。

“让皮埃尔出来!让怀表出来!我们要一个说法!”

“先把杰森放出来!我们不相信杰森会杀人!”

“供水厂!拒绝供水厂私有化!林肯小镇的水是大家的!不可能让怀表私吞!”

小小的广场外闹得不可开交,好多供水厂的工人也到了,他们当中有部分是打心底里为杰森鸣不平,有些则是纯粹过来凑热闹。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有人手里拿着火把,火光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通红,像是正在燃烧的愤怒。

这下没人担心晚上的宵禁了。

就像顾云野说的那样,人一旦聚成一群,就成了一半没有理性的动物。

不过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至少从心理上带来一种安全感。

总不可能所有人都被“不干净”的东西杀害吧?

顾云野他们三人站在人群中不起眼的角落里,乌鸦静静栖在顾云野肩上。

警察局一直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了,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喧闹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像是一锅沸腾的水逐渐平息。

走出来的人是皮埃尔,他的面容很平静。

“这里是警察局,不是菜市场,更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

“还有,”皮埃尔低头,他看一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现在已经八点钟了,还有两个小时就是宵禁的时间了。”

“大家还聚在这里干什么呢?”皮埃尔的视线淡淡扫过围堵在警察局门口的众人。

皮埃尔到底是警队的队长,他的模样和气势多少还是有几分震慑性。

原先还闹腾的沸沸扬扬的人群蓦然安静下来。

“副镇长买凶杀人!”不知道有谁混杂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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