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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交流所》

9. 护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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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二十五,宜大扫除。

决定了要去榆林镇过年,但自己的家还是得打扫一番,需要做一个样子。

早就商量过的事情,温老早早就跑没了人影。

温老撤退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偷摸着离开的,没叫上阿辛。

温令羽从杂物堆里翻出来了清扫工具,这东西还是令美珑在的时候购买的,然后便一直摆放在这里。

没人来动过。

上一回来到这里,还是三年前。

高一入学是温令羽加家里的司机一同去办的,但司机把温令羽送到学校门口,就被温父一通电话叫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还是温令羽一个人走的。

晚饭的时间,温家的所有人都在,温父坐在长桌一头,温昕和继母坐在他的两边,一家人其乐融融。

相当温馨的场面,温令羽的存在反倒显得尴尬起来。

温令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了筷子,像是才发现了这个人,温父说道:“读高中了回家也不方便,宛西南路的房子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搬过去住吧。”

那房子是令美珑和温父结婚后买的,小时候温令羽就待在那。

这话让温令羽有些许愣神,他很少听温父讲起令美珑,还有那个房子,“我妈留给我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温父语气平淡,“很久了,你刚来那年。”

温令羽“啪”一下把手里的筷子放回了桌子,厉声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温父瞬间被温令羽激怒了,“恼羞成怒?你自己不愿意和你妈联系,现在倒是怪上你老子了。”

温父说的没错,每年令美珑会打来几个电话,只是温令羽每次都用借口推脱,除了必要的时候,其余都再没了消息。

与其说是怪温父,倒不如说是怪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温父同情心泛滥,竟然把家里的阿姨请过来帮忙打扫了许久没人住的屋子。

彻彻底底打扫也就这么一次,既然以后都只有自己住着,不能任由房子就这么放着,既然新年习俗有扫屋,那就遵守风俗习惯。

温令羽思考了片刻,说干就干。

没干过活的人,就不知道家务这件事是有多难,不是光凭想象当中扫一遍拖一遍就完事的。

以至于,宋时盛上门来接人时,温令羽的打扫工作只进行到一半。

“还有多少?”宋时盛放弃了挣扎,早点干完早点完事,撤走。

温令羽指了指阳台的洗衣机,“里面的床单被罩刚洗完需要晾,洗衣机旁边脏衣篮里的是需要放进去洗的。”

好在没有厨房的活,两个人从下午干到了天黑,终于是完事。

刚坐上车,一开始就溜走的温老和半途跑掉的阿辛站在车旁,两鬼一脸无辜看着温令羽。

看来,他们清楚,他们干的这件事不厚道。

温令羽心里清楚,温老和阿辛在打扫的事情上是帮不上一点忙,但竟然连支持的态度都没有,此行径十分恶劣。

但温令羽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车到了酒店门口,也就不恼火了,还有心情问温老和阿辛要不要去附近玩一圈。

阿辛飞快点头,说道:“想去附近逛一逛,以前早说要来看看,一直没有机会。”

上次来,没有时间去四周逛逛。

温老摆摆手,让两个小辈自己去玩,“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了。”

鬼会不会累?

温令羽没当过,不了解,但还是听温老的意见,不做强迫鬼的坏人。

突然,温令羽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叫住了即将躺下的温老,“你朋友呢?没有和我们一起来吗?”

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还差了一个。

“他刚到镇上就到那边去了,估计在那边守着。”温老打了个哈欠,然后躺下了。

温令羽和阿辛出了房间,顺路去问了宋时盛,他干了一下午的活,又坐了车,哪里都不想去。

“要不要我让人带你去附近?”宋时盛早就换好了睡衣,眼神都是迷离的。

“不用,我自己逛逛就行。”温令羽不想人跟着,还不如自己一个人逛得自在。

酒店门口的架子上就摆有整个旅游镇的介绍,此刻大厅上办理入住的客人很多,排了长队,介绍就可以给外来的旅客看。

有助于对旅游有个基本目标。

眼看别人都手拿一本,温令羽也给自己顺了一本。

果然有不少景点可以去。

加上前段时间修路装修,这里的游玩设施变得更加完善和丰富。

温令羽和阿辛找了个距离近的商业街,街的装修都是照着特色来的,好吃的好喝的。

唯一一个不好的点,就是队伍太长。

酒店有专车可以送过去,秉持着不想多走的原则,温令羽非常果断地选择了专车。

停在街外头,立马就有人迎上来,问道:“要买纪念品吗?比店里的便宜。”

一个上来了,其他人都围了过来,推销他手中的东西。

温令羽全都推脱掉了,“不好意思,不用了。”

人群散开之后,发现就在前方不远处,有一小孩就站那,但由于胆小,迟迟不敢上前主动问,只会一个人待在那。

这个距离。

大概是她努力过,但还是害怕,才走到的位置。

阿辛突然叫住温令羽,让他往旁边看,“阿羽,你看,是不是温大爷?”

一般阿辛习惯叫温老为老先生,而温老的老友就称呼他温大爷,以作区分。

眼看着温大爷这么小心护着这个孩子,温令羽顿时就反应过来了,这就是他们一直在找寻的人。

“小朋友,你这个挂件怎么卖啊?”温令羽蹲下身子,能让对方清楚地听见。

在热闹的街市上,要没有足够近的距离,是听不见说话的。

“三十。可以便宜的。”

温令羽没砍价,选了一个,爽快地付完了钱。

来都来了,温令羽可不仅仅就是要买个东西,此行是为了把他带回去。

“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吗?”温令羽语气轻柔地问道。

小姑娘有些紧张,“他们在家里。”

这个街口,人流量很多,旁边有人听见这个话,气不打一处来,“什么?过年这几天,家里大人就让你一个小丫头来卖东西?”

“是不是亲生的?大过年让小姑娘一个人出来摆摊。”

“这边人这么多,车也这么多,真不担心出事情,这父母心是真大。”

几句话吸引到了不少人过来,听说了这儿的情况,对小姑娘的遭遇深表同情,还有不少人给她买了吃的。

其他商贩看到这样,生意少了是生气的,但多多少少可怜这小姑娘,没有上来抢生意。

很快,东西就卖差不多了。

温令羽本来仅仅是想找一些小孩子过得不好的证据,好为以后派上用场,能卖东西,是个意外之喜。

等走到没人的小巷里,温大爷非常感激温令羽,“要是东西没卖完,回去家里人就不给吃饭,这下子就好了。”

看来,把人救回去这事情,迫在眉睫。

找到机会,就赶紧走。

既然帮忙卖了这么多东西,温令羽顺势就说要护送小姑娘回家。

可能温令羽看着不像个好人,有好心人直接把情况报告给了这边的警务人员,让警务人员帮忙送回家。

正中下怀。

这阵势太大,小姑娘开始害怕了,她可以一个人回家,“我家就在附近,知道路,可以自己走回去。”

警务人员不可能放任童工行为的发生,一定要问清楚状况,送人回去就是顺路的事情。

“小朋友,相信叔叔,可以安全把你送回家。”

温令羽是自己强硬跟上去的,上了车,车内有暖气,看着小姑娘的大棉衣,担心她热,“衣服这么厚,热不热?”

小姑娘摇摇头,无声地坐在车后座。

温大爷见状解释道:“里面就一件单衣,外面的棉服也是劣质的。”

从宽大的领子里,车内的灯光照射下,里面确实是一件薄薄的衣服,保暖作用近乎于零。

但这衣服的料子,温令羽越看越熟悉,特别像他们那边的特制。

很快,车子就到了家门口。

这会儿,他们家里人全都在,吃完晚饭后在院子里聊天,有车过来,还探头看。

发现是辆警车,脸色大变,站在门口不敢上前。

小姑娘下了车,就见到家里人的脸色,立马将刚赚到的钱递了上去,“今天的东西卖完了,这是赚到的钱。”

献宝似的。

警官便将情况说了,然后询问道:“小朋友这么小,就让她去卖东西,这个你们想想合适吗?”

“去房间里,外面冷”,女主人把小姑娘赶进屋子里,随后语气亲和地说,“小孩子总想要零花钱,这是她自己要去的,想买新裙子。大过年的,怎么可能让心肝宝贝出门赚钱啊。”

把自己的责任推了个完,警官此刻也不好再说,家庭教育方面,作为外人没办法插手。

只能最后留下一句,“现在镇上人多,小朋友要自己看顾好。”

回程的路上,温令羽心有不甘,“她父母肯定是强迫她去的,她身上穿的都是别人不要的,料子什么的都这么差劲。”

“小伙子,有些人的家里就是这么困难,会买不起好衣服。这一片家里情况都不富裕,不要把事情想坏了。”

温令羽手里拿不出证据,总不能凭借怀疑去做亲子鉴定,让其他人陪着他“闹”。

真的,是最好的结果。

假的,是对资源的浪费。

没有试错资本。

回到了酒店房间,温令羽还沉浸在刚才的场景中,有一点被他深刻忽略的,突然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

温老还在休息,温大爷陪伴在小姑娘的身边。

只有阿辛在,温令羽问道:“你陪温老回老家,是在哪里啊?”

阿辛生前没去过这个地方,但好歹是在现代社会生活过的人,问个地方是能知道的。

“是南方一个小县,那里都是姓温的。”阿辛不清楚温令羽问这个的理由,还是说了。

温令羽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里是不是有很多织布厂?”

阿辛点点头,“对啊,而且特别好看。”

猜想被验证,温令羽一下坐在了地上,温老还真的是他们温家写在族谱第一位的人,而且被拐的那个孩子,他也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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