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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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快过年了,前门大街一片喜庆,大红灯笼在冷风里闪烁,中国结缓缓飘荡,离这不远的正阳门,望去是雄伟明亮。
褚宁和许昭函刚忙完,两人都不想太早回去,便来这里逛逛。
她突然问褚宁:“你和邵宗佑真掰了?”
她正看着路过的一家家商铺,随口答道:“掰了。”
褚宁没有告诉许昭函他们分开的原因,这其中牵扯到太多人,她害怕许昭函多想。
许昭函说:“嘿,那你俩有时候还打电话见面,不尴尬?”
“那有什么尴尬的?我们聊的都是正经事。”
许昭函咂嘴:“真奇了怪了,你说一般对待特别喜欢,但是突然分开的人,不应该是拉黑所有联系方式吗?看着多难受啊。”
褚宁失笑,她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但那有什么用,她现在只会觉得幼稚。
毕竟现在在生意上她有些时候还需要邵宗佑。
可话又说回来,她真的爱他吗。
如果深爱一个人,真的会放任对方继续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吗,而你比谁都清楚你们两个再无可能。
她只能说:“可能不是特别喜欢吧。”
褚宁心虚说谎时眼神会不自觉地搅着手指,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小细节,但许昭函看见了。
许昭函忽地从包里掏出两张票,在褚宁面前晃晃。
待票放到褚宁手上时,她才知道这是一场Joey Yung演唱会的票,举办地点在香港红馆。
她反复摩挲着票上的时间地点。
香港,她有多久没回去了,好像还是上辈子的事。
褚宁说:“你从哪里弄来的票。”
许昭函笑嘻嘻地撞她一下:“买的呗。看你这几天心情不好,带你出去走走。”
“但是好像没法多待几天了,”她忽然像泄了气一样,“学校和公司都有一大堆事等着咱们处理呢。”
褚宁笑着说:“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到时候我当导游。”
2014年1月4日,香港。
容祖儿的歌声成熟厚实,极富有感染力,褚宁最爱她的那首《烟霞》,初听时只觉得这首歌格外有魅力。
而如今在现场,众人的跟唱,荧光棒挥动,她骤然或多或少明白了这歌词后的含义。
“游遍了天下前路的风景/盖着了烟霞/蒙闭的双眼/未明白拈上你是何代价/彼此亦另有他/
神秘的烟霞谁认清真假/你别要用我受不住的鼻音/跟我说话/令我的心软化/证实我真心想有火花/
……”
在香港,雾霾也叫作烟霞,而爱情,也许就像雾霾笼罩下的城市,若隐若现,朦胧扑朔。
她开始随着台下的人们一起跟唱,许昭函挽着她的手臂,显然是被现场的氛围感染了,红着脸大声唱着。
“难道我别无异心完全没好感/都可以跟你散心装作假天真/当我伴侣为我等我便会憎/憎多心的我太懂累人/
若你敢挨到极近/原谅我不敢去忍/有几多苦恼也自甘/前度要再为难我/难到我受不起这个热吻/
……”
到最后,她和许昭函拥在一起放声大哭,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失态,而此时,她想,哭吧,反正没有人认识他们。
演唱会结束后他们在道边拦车,打算直接去机场。
不经意间褚宁瞥到对面停着的一辆Aventador,她的目光在那辆车上停留三秒。
也许只是巧合,她这么想着,移开了眼。
–
初八那天邵詹不知道怎么想的,竟请了辜家的几个人来。
邵宗佑心里猜想着兴许是为他的婚事做打算,他跟邵詹说:“爷爷,人辜明善看不上我,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邵詹一听这话,立刻横眉竖眼:“我这还不是为你做打算,你忍心让你爷爷看不到你结婚的那天?”
邵宗佑哎呦一声,说大过年的别说这种话。
老爷子又说:“那我给你换个别家姑娘?”
他也没当回事,只顾逗着旁边的小孩,答道:“随便。”
他不是很在乎他的结婚对象是谁,只要家里人看着满意就好。
谈话间,辜家人便进来了。
邵宗佑一向不喜欢辜思懋那人的做派,说是道貌岸然也不为过,到底是个入赘的。
如果不是辜明善她母亲娘家倒了,哪里轮得上他。
但该有的礼数不能差了,邵怀仁和钟菀庭也正好从楼上下来了,他起身笑着一并问好。
辜明善脸色很差,邵宗佑知道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和众人聊了几句便找了个理由带辜明善出去了。
他站在自家院子里低头点了根烟,带着戏谑的语气问她:“你爸怎么还把辜明慈和他妈带来了?”
“他觉着风光,不知道丢的是谁的脸,”她冷笑,“这仗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卖闺女的。”
邵宗佑抬抬手:“别冤枉我们家啊,我可是做正经买卖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辜明善:“脸色这么不好,怎么,想嫁给我,但是不好意思说?”
辜明善瞪他一眼:“您可说点正经的吧。”
邵宗佑吐出一口烟圈,说:“行,说说,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辜明善眸光一转,开口道:“这婚事目前来看不能定下来,一旦定了,嫁到你家,我就没有理由插/手辜家的事了。”
“辜思懋就是打准了这个主意,我现在持有的股份不多,在公司里的威望还不够,想扳倒他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但也不是什么难事,”她顿了顿,“辜思懋的身体状况是越来越不好了。”
“怎么回事?”
她模棱两可道:“造孽造多了吧。”
邵宗佑听到她这么说只是一挑眉,也没再多问。
她忽然问:“你和褚宁那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吵架了?”
“吵架”这个词用的很微妙,好似他俩是一对小情侣闹别扭。
“断了。”
他回答的倒是干脆。
辜明善说:“那姑娘挺好的,聪明,会来事儿,和你挺般配的。”
“停,”邵宗佑见她这媒婆样哭笑不得,“您问问屋里那几个,同不同意?给她换个别的姓倒还行。”
“少扯了,”她说,“你这是你自己不愿意,叔叔阿姨谁能管的住你,少拿你家里人做幌子。”
邵宗佑对这话没什么好辩解的,甚至觉得她说的在理。
他笑得轻浮:“我这不是等你愿意嫁给我呢么。”
“不过你那个弟弟,倒是挺有意思,”他敛起玩笑神色,目光落在屋内毫不见外地吃着瓜果的青年身上,“他是不是喜欢你?”
她无语:“您思想能再龌龊一点么。”
邵宗佑笑道:“那我可找不出其他理由了,好好利用这枚棋子。”
“人马上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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