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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宁到了之后看见摆在客厅窗台上的那一大束红玫瑰，她凑过去轻嗅，又像想到了什么，回头张望。

邵宗佑见她跟个小仓鼠似的鼓着腮帮，轻笑道：“找什么呢？”

“我的郁金香和白山茶呢？”

“卧室呢。”

褚宁趿拉着拖鞋走进主卧，郁金香和白山茶交错插/在复古陶瓷花瓶里，竟是这单一白灰色调的房间里唯一的暖色。

褚宁问：“你亲自去取的？”

邵宗佑跟着她进了卧室，倚在门框上看她：“Emrys去拿的，我不是见不得人么。”

Emrys是他的秘书。

她垂下头去摆弄那些花：“阿婆又不认识你。”

“你不是不想让她老人家认识我吗？”

她脱口而出一句“认识了又有什么用”。

这话说完后褚宁意识到了什么，手里动作一顿，硬生生地扯下了一片花瓣，屋内忽地安静下来，她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邵宗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率先打破沉默：“宁宁，几年不见，你这张嘴是越来越厉害了。”

“是么，”她起身回到客厅，随手捞起一颗放在果盘里的车厘子丢进嘴里，“你不爱听我说话？”

他被气笑：“你说什么呢，我又哪儿得罪你了。”

其实邵宗佑根本没说错什么，只是刚刚的对话让她莫名心烦，把小脾气撒在了他身上。

他慢悠悠地坐在她身边，沙发陷进去一块，将她捞进怀里，好声好气地说：“你这臭脾气也就我能纵着你，换个人你试试？”

这话说得多多少少令人不舒服，可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

她从前跟着邵宗佑的时候，没少听说或是亲眼看见过那些纨绔子弟玩女人时的冷血无情，黑暗与暴露尽展露在她眼前，那些女人身上几乎没一块好地方，他们任人欺辱，一声不吭。

而褚宁则大不相同，不听话不说，三天两头还要跟他大闹一场，偶尔玩失踪，他还要好说好哄着的去给人家赔礼道歉，朋友都笑话他连个女人都拿不住。

他听之后只是一笑，说：“年纪小，可不得宝贝似的哄捧着。”

这么看来，她可不是“臭脾气”？

见褚宁还是不说话，他也不觉得抹不开面子，说：“你生日快到了，今年要什么生日礼物？”

褚宁把嘴里的核吐到掌心，残留的果肉红艳艳的裹着果核，邵宗佑见了自然地接过，一并扔入垃圾桶。

她看着他的动作，缓缓开口道：“你陪我去一趟上海吧，我想去那栋老洋房。”

他说：“去呗，钥匙在你手里呢，想去就去。”

褚宁说：“不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么。”

邵宗佑狡黠地笑笑：“征求我的意见干什么，女主人。”

在哄人这一块，褚宁自知她不是他的对手，于是败下阵来，不再斤斤计较。

–

10月5日，褚宁和邵宗佑动身去上海。

这两年武康路愈发商业化，老街区成了网红打卡地，又正赶上国庆小长假，整条街上熙来攘往，褚宁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便提议一路走过去。

她跟邵宗佑打了个招呼便去买了两个甜筒，等从兜里掏出零钱递给店主后，一回头，他却不见了踪影。

她下意识地去找手机，这才想起她背的包都在邵宗佑那儿，面对茫茫人海，她像个孩子一样惊慌失措。

正当她打算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回头，对上那双柔情潋滟的眼。

邵宗佑侃她一句：“你干嘛呢，不等我，自己就走了，长本事了是不是。”

褚宁颤着声音说：“邵宗佑，我刚才找不到你了。”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瞎说什么呢，”他被她的模样逗笑了，却抬起手温柔地拂去她刚刚因焦急而从眼角钻出的泪珠，另一只手拎着个袋子，在她面前晃晃，“给你去买头条糕了，你不爱吃甜的么。”

说罢，他指了指拐角处的一家小店。

那家店正在她刚才的视线盲区，所以她刚刚没看见他。

她闷声说了一句“谢谢你，”又把左手拿着的甜筒递给他，他看了一眼，故意就着她的手，猝不及防地咬了一口她右手拿着的甜筒。

褚宁被他的动作逗得噗嗤一笑：“邵宗佑，你幼不幼稚。”

他眼底的那对卧蚕很漂亮，一笑起来就明晃晃地挂在那儿，但她还是注意到了他眼尾处的几道浅浅的皱纹。

无论你拥有多少权力、财富，时间都一视同仁，坏心眼地在你脸上留下它的足迹。

剩下一周的时间里，白天邵宗佑出门去见各类朋友，晚上回家有时会吃到阿姨做的美味佳肴，有时就会饿着肚子载着褚宁跑去饭店——那是因为褚宁下厨失败，阿姨下班了。

有次他回来得早，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饭菜烧糊的气味，等他进了厨房看见的就是褚宁拿着锅铲站在一旁，像个犯错误的小学生，等着老师惩罚。

而阿姨也是满脸的无奈，跟他解释说，褚小姐想亲自下厨，给您个惊喜。

他这才注意到她一直垂着头，他凑近后抬起她的下巴才看见她的脸跟个小花猫似的，黑一块白一块的。

他憋笑憋得浑身颤抖，褚宁一言不发的瞪着他，那张小脸在灯光下显得滑稽极了，最后他还是没忍住，笑了她好半天。

结果就是褚宁被他笑得恼羞成怒，邵宗佑抱着她好话说了一堆，她这才消气。

这几日过得琐碎而平淡，要说真从里面挑出个特别的片段，大概是她在最后一天将要离开的时候遇见了她在国外读研时的导师。

褚宁刚要同他打招呼，却发现她身边的男人早已先她一步上前拥住他，熟络地聊起来。

后来她才知道那位导师曾带过他一段时间，二人算得上是忘年之交。

褚宁静静地从记忆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比如一开始她初来乍到，对新的环境和教学方式都不甚熟悉，而这位导师颇为热情，耐心地指导她，循循善诱。

邵宗佑看出她的心思，说：“他有次和我见面的时候偶然提起过你，说你资质很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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